牛皮船舞：与江河共舞的粗犷之美

牛皮船舞队员们。

　　“廓”在藏语中即为“牛皮船”，“孜”即为“舞蹈”，所以“郭孜”也被称作“牛皮船舞。”牛皮船舞起源于牦牛舞，而“牛皮船”就好似“高原之舟”——牦牛，它们常年陪伴这些世代打渔为生的船夫们穿行于雅江之上，成为船夫们赖以谋生的手段和休闲娱乐的工具。

　　它们是这个渔村幸福生活的可靠保证，亦是享受自然恩赐与江河之美的精神载体。

　　阿旺顿珠的“船舞人生”

　　在贡嘎县文广局局长巴桑的带领下，我们在陇巴村附近的沃拉村见到了这位老水手，同时也是贡嘎县第四批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陇巴郭孜”的传承人——阿旺顿珠。

　　阿旺顿珠出生于1951年，贡嘎县甲竹林镇沃拉村人，从20岁就开始跳牛皮船舞，因为他的刻苦学习，在众多队员中逐渐中树立起了威信。在自己的老师去世后，阿旺顿珠开始长期担任牛皮船舞这个团队的指导老师和队长职务，在原有牛皮船舞动作的基础上，创新了不少新的动作，现在陇巴牛皮船舞队员达到40人左右。

　　阿旺顿珠告诉记者，村子里的人们世代以打渔为生，从小就熟悉牛皮船舞，如今虽然自己已经60多岁了，但是只要身体允许，他还是会和大家伙儿一起跳下去。如今，随着牛皮船舞被列为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以阿旺顿珠为代表的一大批表演人员将担负起传承的义务和责任，如何将牛皮船舞更好的保护和有效继承，是摆在巴桑局长和阿旺顿珠等人面前最迫切的问题。

牛皮船舞的传承人阿旺顿珠。

　　据巴桑局长和阿旺顿珠介绍，牛皮船舞的种类大致分为以下几种：第一段叫“述道白”，由一位叫做“阿热”的领舞者来进行演唱，类似于开场白；第二段叫“仲孜”，即野牛舞，开始时船夫们站在后面一排，两名领舞者站在台前两侧，船夫们在一片“杂昂!杂昂!杂昂”的击船声中跳船夫舞，而旁边的领舞者则边跳边唱《祝福歌》；第三段叫“挑哈达”，领舞者们唱《祝福歌》的同时从藏袍中取出哈达，边唱边放在地上，同时船夫队长来到台中，向前弯腰，用背上牛皮船的右上角挑起哈达；第四段主要是唱《祝福歌》，唱完后领头的领舞者向场下观众行礼后离开。

　　“牛皮船舞”的前世今生

　　西藏的牛皮船历史悠久，在利用牛皮船渡江打渔的过程中，一种独具高原特色的舞蹈“牛皮船舞”也应运而生。据记载，在吐蕃时期，牛皮船便是重要的水上交通工具，无论是以此捕鱼为生的渔民还是渡江行船的船夫船客，都需依靠牛皮船。

　　目前来看，“牛皮船舞”诞生于何时却无明确记载，但牛皮船在藏文史料上的吐蕃时期却能找到其在雅江和拉萨河行船的踪迹，在拉萨的布达拉宫、罗布林卡，以及山南的桑耶寺等建筑壁画上也能探寻到有关牛皮船的蛛丝马迹，由此看来，牛皮船及其舞蹈有着及其悠久的历史。

正在表演中的牛皮船舞。

　　山南地区贡嘎县甲竹林镇的牛皮船舞具有100多年的历史，陇巴村是山南地区唯一以渔业生产为主的村庄。山南地区陇巴村在过去的刀耕火种年代，祖祖辈辈以捕鱼为生，以往渔民们每年还要向旧西藏地方政府支水上长途货运的差役，主要是运藏砖茶、食盐等。从拉萨东部的墨竹贡卡宗运到山南桑日宗沃卡，期间共有三百多公里的水路。货运完后，船夫们将牛皮船背在背上，沿雅江土路步行返回陇巴村。在这来回几百公里的路途之中，有两种声音始终伴随船夫们，敲击着人们心头最明亮欢快的节奏，这就是划船时船桨与牛皮船相撞发出的“子日、子日”声，以及绵羊脖子上铜铃的“叮、叮”声。 [page]

　　正是当年勤劳无畏的船夫们，随着背牛皮船的劳动过程创造了“牛皮船舞”这个独具高原特色的艺术表现形式。每当藏历年初三和望果节等吉祥日子之际，船夫们就进行“牛皮船舞”的歌舞表演，人们以肩和腰负桨，桨扣船舷，唱着歌跳起舞，合着节拍，咚咚有声，既轻盈又凝重，展现了人们积极乐观的精神面貌和船在江河之中的力量之美，妙趣横生。

　　勤劳勇敢的农巴渔民在在漫长的捕鱼、水运劳动过程中创造出了形象而贴切的牛皮船舞，以其悠久的历史、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成为西藏艺术宝库中一朵瑰丽的奇葩，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准备表演的队员们。

　　牛皮船的制作工艺

　　西藏众多的江河湖泊决定了“船”这一古老而实用的交通工具的重要性。历史上的西藏由于没有开通航运水道，所以人们印象中江边的船来船往与汽笛长鸣注定与西藏无缘。但没有水道航船并不要紧，勤劳智慧的西藏人民有自制的牛皮船作为水上工具，虽简陋粗糙却方便实用。在阿旺顿珠的带领下，记者一行有幸在雅鲁藏布江边的沙滩上见到了正在晾晒的牛皮船。

　　根据相关资料显示，虽然牛皮船的构造很简单，但是要制作一艘牛皮船却不是容易的事情。牛皮船用木头做船架，牦牛皮做船体，制作一只船，大约需要四张牛皮，而且必须是公牛的皮。人们把刚剥下来的牛皮放水里浸泡几日，等到牛皮完全褪毛后才能使用。

阿旺顿珠放在雅江边晾晒的牛皮船。

　　另外，做牛皮船的架子也需要浸泡。开始制作的时候，先将四张牛皮用牦牛绳缝好，在缝牛皮的过程中，既要缝合仔细又要动作快捷，缝合不好的话会影响牛皮船的寿命，而如果缝慢了的话，牛皮就会迅速风干，导致缝针难以穿进。

　　而牛皮船的卷边也是有技巧的，船的边缘需要多卷一次再进行缝合，这样牛皮船的防水性就会大大提高。一切就绪之后，将牦牛皮套上搭好的架子，等牛皮绷紧之后，一艘简单实用的牛皮船雏形便出来了。

　　等牛皮船撑好之后，再涂上一层菜籽油就大功告成了，这样既能防水，还能有效保护好牛皮船，等到新作的牛皮船晒干之后就可以下水了。牛皮船的寿命一般在三到五年，但如果制作不够仔细或养护不到位，可能一年就会坏掉，而保护牛皮船的最好方式就是晾晒和涂抹菜籽油。

　　阿旺顿珠告诉记者，按照村里的传统规矩，每当有邻居制船的时候，村里邻居都会赶过去帮忙，主人不用付酬劳，只需要为大家提供青稞酒就好了。另外，男人们在扎船的同时，女人们会在一旁做饭来犒劳大家。